张贤亮去世 因为有了家国情怀 才更值得记念
张贤亮去世 因为有了家国情怀 才更值得记念9月27日下午，华语文坛颇有影响力的一位作家张贤亮因病去世，享年78岁。回顾这两天有关其的相关报道，不说是铺天盖地，各种评论追忆不可谓不多，各界人士纷纷表达了他们的哀悼惋惜之情，文坛顿涌哀思之潮。
早干嘛去了？似乎已成为一种社会现象，在中国，作家要因为死去才会有份量地被记念起。有些讽刺的是，“张贤亮”这个曾在华语文坛颇有份量的名字，当下媒体更津津乐道的是炒作其“自曝情人超过20个，反对一夫一妻”的言论，鲜见对其文学作品的评论，更鲜见对其后期创作匮乏的反思。
思索中的张贤亮
张贤亮1936年出生，祖籍江苏盱眙，1955年后定居宁夏，其作品充满人性温暖、新锐思想，被认为是伤痕文学、反思文学的代表作家。多年间，张贤亮所写作品屡次获奖，曾入选《亚洲周刊》评选20世纪100位优秀作家， 100本优秀小说。他曾3次获得全国优秀小说奖，有9部小说改编成电影电视搬上银幕（《牧马人》、《黑炮事件》、《肖尔布拉克》、《龙种》、《异想天开》、《我们是世界》、《男人的风格》、《老人与狗》、《河的子孙》）。他投笔经商后创办的银川镇北堡西部影城曾是 《大话西游》、《新龙门客栈》等100余部影视作品的拍摄基地。上世纪八十年代，张贤亮在作品中就敢于严肃而谨慎地描写“性”，《西安晚报》曾引述评论家的观点，“没有张贤亮的作品，中国作家大概还不敢理直气壮地谈情说爱”。在80年代的各种文学潮流里，张贤亮是一个领衔的人物。说起人生，张贤亮本人就曾感慨：“我的人生经历其实就是一部厚重的小说，我至此足矣。”
有些悼念，是追思；有些悼念，更是一种感慨。张贤亮曾是影响一代人青春的人物，作为“右派”复出的作家，张贤亮的作品在写实中有强烈的抒情性和丰富心理描写，刻画他那一代知识分子的命运很是深入。在1970年代末1980年代初之际，正是中国人包括中国文学被压抑了二十年之久的反弹期。
那时的聪明人都热衷搞文学，中国文学在当时的中国社会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作用。在上世纪80年代，中国文学担当了一个思想解放的作用，小说、诗歌、戏剧、电影、美术等的身份常常是比较暧昧的，文学被很多人自觉认为应该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。事实也是这样，那时的作家们不仅是十年变革的叙述者，更是那场变革重要的参与者和推动者。张贤亮的小说，从《灵与肉》到《绿化树》，再到《男人的一半是女人》，不仅记录了那个时代，也自觉开创了那个时代，是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思想启蒙的重要资源。
在不同的文学环境、文学生态下，在不同的社会环境和历史时期，人的阅读心态会有很大的不同。张贤亮的作品以其充满人性温暖的故事和新锐的思想，曾在公众阅读中激起了巨大波澜。张贤亮早在读中学时即开始文学创作，1955年从北京移居宁夏，先当农民后任教员。1957年在“反右运动”中因发表诗歌《大风歌》被划为“右派分子”，押送农场“劳动改造”长达22年。1979年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平反恢复名誉，重新执笔后创作小说、散文、评论、电影剧本，成为中国当代重要作家之一。他的短篇小说《灵与肉》、《肖尔布拉克》、《初吻》等，中篇小说《绿化树》、《青春期》，长篇小说《男人的风格》、《男人的一半是女人》都被认为是其代表作。导演陆川这样评价张贤亮：“他是这个时代我最喜爱的文学大家之一。《灵与肉》、《绿化树》等震撼人心的作品肯定会载入中国文学的史册。
中国的文人，与生俱来有着深厚的“文以济世”的情结，“格物、致知、诚意、正心、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”或多或少都在身上有着抹不掉的铬印，关注着这个变化中的社会，关心着人的命运。张贤亮那批文人学者，在小说叙事中所表现出来的对于历史和社会重大问题的关注与思考，无不透露出“济世”的传统文学观念。“文革”等政治运动是张贤亮写作的母题之一，是他一辈子写作的主题。张贤亮曾说：“我是中国第一个写性的，第一个写饥饿的，第一个写城市改革的，第一个写中学生早恋的，第一个写劳改队的。”虽然从政治角度来看“文革”结束了，但是在文化上、民族心态上这样的阴影并没有消除，“我们没有来得及对这场革命给人心灵造成的伤害、摧残进行清理，甚至，我们都忘记了这沉重的一页，我们经历的一切被遗忘了。”
张贤亮在商业时代到来的时候，选择了下海经商，而不是在文学创作上勉为其难。当下的中国，是个急中国，经济在急速的发展，老百姓在急速的脱贫致富，大V们在急速地刷存在感，精英们在急速地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……现在的聪明人都在自觉或不自觉地忙着赚钱，与其说现在文学进入了边缘化，不如说中国作家都需要这样一个调整和适应的过程。2013第八届中国作家富豪榜中，江南以版税收入2,550万人民币(1人民币约合0.16美元)位居榜首。作为当下中国奇幻文学的“当红炸子鸡”，江南位列2013年中国作家富豪榜新首富其实也是对文坛发出的一个重要信号，幻想文学现在已经成为通俗文学，以至时下文学创作的主流。上榜的六十人中，不少作家都是幻想文学的领军者，比如以1,780万人民币年度版税位居第4的湖南籍作家雷欧幻像，即以擅长写儿童奇幻冒险小说见长，他的《查理九世》等作品目前累计畅销千万册；排名21的成都美女作家裟椤双树创作的是古风动漫幻想大作《浮生物语》；北京作家刘慈欣首次荣登中国作家富豪榜，正是因为他的科幻小说《三体》在中国拥有成千上万的读者……
赚钱无可厚非，中国作家群体理应在生前获得更多的尊敬，因为死去才被记念起是社会的可悲。但更需要值得注意的是，如果为了规避写作风险，尽是些虚幻悬疑的文字充斥文坛，并大行其道赚钱的话，这无疑更是个警钟。作家群体正是因为有了家国情怀，才更值得记念；但大多数的作家群体若都远离了家国情怀，无疑是在告诉我们这个社会出了问题。
(刘言 撰写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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